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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概行驶了一个多小时，典长音从市区一直开到郊区，其间两人再无交谈，顾嬛闭目养神，车里放着古典乐。

视线渐渐昏暗，待顾嬛再睁眼时，窗外景色迥然，不再是鳞次栉比的建筑，而是篱舍三两间，竹影移动。

车子在竹林中穿过，最后到达目的地，顾嬛往窗外看，是一栋竹楼，门口坐落一块奇石，上面的字是瘦金体：糊涂楼。外面整齐地停着几辆私家车。

看出她眼里的惊奇，典长音问：“以为我像那些不入流的霸道总裁爱上我系列的小说一样，会带你去山顶吃西餐，然后举起红酒杯？”

顾嬛沉默许久，好吧，她承认她已经默认典长音会这样做，但这个女人的嘴能不要那么恶毒，让她想要毒哑她。

她皮笑肉不笑道：“小说好看吗？”

典长音一脸不可思议：“这种情节看梗概不就能推测出来了，你还看内容？”这次是看失足少女的表情。

顾嬛被她从里到外羞辱了一遍，她怒瞪典长音，推开车门快步往前走。

记忆里那个冷漠又寡言的女人是她脑子灌满浆糊，才能产生的错觉吧？现在这个吐着蛇信子的才是本尊，典长音跨几步跟上去。

楼里见不到几个人，内部装修雅致，一路上飘着淡淡清冽的香。

一个人向她们的方向走来，利落短发，休闲打扮，年龄看起来和顾嬛差不多。

“典总。”显然是典长音认识的人，典长音淡淡回道：“宋总。”私交不多才会以职位相称。

宋让又将目光投向顾嬛：“这位是？”

顾嬛先一步自我介绍：“顾嬛，典总的……合作伙伴。”

宋让似乎没明白，但反应很快，笑道：“顾小姐好，我叫宋让。”

典长音不想听她们你来我往的寒暄，开口提醒：“合作伙伴，走了。”

宋让却发现了她们之间微妙的气氛，依旧风度不改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顾嬛：“这是我的名片。”

顾嬛出于礼貌收下，典长音表情没什么变化。

糊涂楼是一家私人茶馆，老板神出鬼没，每天最多接待五十位客人，而且每桌都要预约固定时间，不然没位子坐，最多还只能坐两小时。

“这种人，你最好不要接触。”等两人坐到位子上后，典长音突然开口。

顾嬛反应一会儿才知道她在说谁：“原因？”

她不是矫情的人，典长音给她感觉也不像是要限制她自由的那种人，只要理由充分，她就能接受。

典长音难得皱了皱眉，语气厌恶：“嗑药，玩女人，前者她会拉人下水，后者她会伴随暴力行为，而且看起来她对你有点感兴趣。”

顾嬛头皮发麻，她最讨厌这种人。

如果说典长音是毒蛇，那宋让一定是毒蜘蛛，在黑暗中结下一个又一个网，粘住猎物，看着猎物挣扎然后慢慢死去。

“谢谢提醒。”她发现典长音这人似乎还没有那么坏。

典长音眺她，冷艳地笑了笑：“不客气，我的合作伙伴。”

顾嬛不想要哑药了，她想给典长音喂□□。

菜一道道端进来，秉承事已至此，随遇而安的原则，顾嬛开始专心吃饭，将典长音视为无物。

她敏感地捕捉到典长音眺过来的视线，头也没抬，张口就怼：“吃你的饭，别看我。”

典长音没有理会她语气里的不快，耐心问她：“味道还行吗？”

顾嬛心生警觉，她现在对典长音说的每一句话，第一反应就是戒备，第二反应就是回击，防止一不小心就掉入圈套。

“你问这个干什么？”

典长音本来只是随口一问，看她这个态度，反而忍不住想逗逗她：“这餐饭我们AA吧。”

顾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，“AA？为什么？”

“合作伙伴，你忘了我们的交易是，我负责帮你拿到顾氏，你和我上：床？这些费用我们是不是分清楚点比较好？”典长音叫她合作伙伴是叫上：瘾了，恶趣味十足。

顾嬛端起桌上的柠檬水，心平气和地回答她，“意思是我只用陪你上床是吧？”

典长音不假思索地答：“自然。”

“那好。”顾嬛放下筷子，开始翻包，她从钱包中抽出十张面值一百元的rmd，整齐地放在桌上：“这里一共有一千块，多的是付给典总的车费，辛苦你载我一程。”

她无视典长音难看的脸色，抽纸巾擦了擦嘴，嫣然一笑：“哦，对了，这些菜味道不错。”她转瞬冷下脸，收起手机钱包往外走。

典长音看着顾嬛出门，勾了下唇，倒没上去追她，这地方不开车根本出不去，靠双腿走随时迷路，顾嬛是个聪明人，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，估计不是在外面等她就是再回来。

这样一想，她慢条斯理地吃完饭，随后将那沓钱放进钱包里，起身去洗手间洗手。

这年头还和顾嬛一样随身带那么多现金的人不多，多也是老人与未成年。

典长音有洁癖，现金又是经过很多人手的东西，要不是因为这是顾嬛给她的，她看都不会看一眼。

如她所料，顾嬛刚走出来就意识到自己走不出去，但典长音忘了一点，她有朋友。

“喂，更生，有时间吗？我困在一个地方，你可以过来接我吗？”顾嬛打通友人的电话。

林更生，标准的二世祖，家里有权有势又有钱，她生得漂亮人也爱玩，对顾嬛从来都是有求必应：“地址发给我，我现在过去。”

林更生捡起丢在沙发上的外套穿上，她也不想想自己两个小时后，还有一场私人聚会要参加，不过即使她爽约，也绝对没有人敢说什么。

顾嬛挂断电话，定位此刻的位置给林更生发过去，做完这些，她靠在一棵树旁，戴上耳机开始听歌，重金属音乐听得人心跳加速，让她暂时忘记刚才的郁闷。

偶尔有吃完饭的顾客走出来，都是顾嬛在报纸或杂志上看到过的名人，其中一个是最近很火的花旦，叫贺……贺什么来着。顾嬛眺着对方，努力搜寻她的名字，她思考的太入神，都没注意到典长音朝她走过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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